從碧草如茵的金草灘回來，走在小路上，樹影婆娑，蜿蜒別致。

我正回味這份恬靜，兩個塔吉克族小女孩手挽著手，從旁邊經過，手里還拿了個小袋子。她們向我們笑了笑，笑魘如花，兩只眼睛純潔明凈，說了聲“老師好！”因為我們身穿印有“深圳教育”漢、維雙語的紅色沖鋒衣，天天在學校出現、在大街上出現，格外耀眼，她當然認識我們。我也點點頭，向她倆說聲“你們好！你們是幾班的？”她甜甜一笑，“我是四（4）班的，我叫阿依沙娜木，這是我表妹。”她的漢語講得很標準，一路上向我們介紹她的學習、班級、老師、家庭等情況，還非常熱情地邀請我們到她家作客，從她眼神里我讀懂了她的真誠與淳樸。

我欣然應邀來到她家。一座典型的“干打壘”塔吉克民居，里面陳設很簡單但收拾得非常干凈。她拿出相片來向我們介紹上面的人物和故事，我被這位小姑娘的熱情純樸所深深感動。臨走時，她堅持穿過蜿蜒曲折、很長很長的小道，一直將我們送上大道。

兩天后，我到了學校把一本《新華字典》送給她，鼓勵她好好學習，她高興得捧在懷里，除了“謝謝！”再也說不出話來，眼睛里充滿感激，接著回眸一笑，就鉆進學生堆里。

以后的幾次，每每在學校見到我，她總是甜甜一笑，說聲“黃老師好！”我也摸摸她的頭，笑了笑說：“阿依沙娜木好！”

那天早上，我隨領導到校考察，下午就要回喀什，結束在塔縣的支教生活。剛進校門不久，阿依沙娜木就跑了過來，抱著我，一言不發，似乎知道了什么。深邃的眼睛，看著地面。我問：“阿依沙娜木，你怎么了？”連問兩聲，她都不回答。我也摟著她，撫摸她的頭，說：“阿依沙娜木，黃老師今天要走了，以后有機會一定會回來看你的。好不好？”她點點頭，“嗯”了一聲。這時，上課鈴響了，她終于松開了雙手，揉一揉眼，揮揮手，說：“黃老師，再見！再見！”就跑回教室。

我站在操場上，眼睛濕潤了……（黃立謹）